借著這次休假,我再次乘坐火車,前往西南最后一個尚未接觸的省會城市——成都。走下車廂,行至通向出站口的地下通道,回頭望去,強烈的光線從站臺頂棚連接處闖入,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接連折射,光影交錯、斑駁陸離間仿若看見了當初鐵建員工筑路時熱火朝天的景象。收回視線,聚焦于火車的列車號,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坐火車了,思緒裹挾回憶,只記得緣分的開始是鐵路之上的火車。
古語:“情不知所起,而一往情深。”在這可以變成:“緣不知所起,而一往緣深。”何時喜歡上火車,已經沒法考證,只是將兒時不多的記憶抽絲剝繭后,有一輛火車始終轟鳴。第一次坐火車是幾歲?問題的答案早就湮滅在時間的無盡流逝,唯感覺仍在。應該是一次較長的旅途,車窗外總是黑色。我坐在母親的懷里,使勁盯著乘務員手中展示的發(fā)光陀螺,并為之撒嬌。下車后,站臺旁的父親攥著一串糖葫蘆朝我招手。那次之后,我記得火車上有沒見過的玩具,火車下有喜歡的零食和久未見面的父親。
而后的時間直至高考,我都沒再坐過火車,較遠的是飛機,鄰近的是汽車。火車漸漸沉寂,卻依舊在內心深處的某個小角落破土而出。
“機票買了嗎?你們是不是快報道了?”母親問道。
“買了,早買了!”看著購票軟件上的火車票我緩緩出聲。火車轟鳴,提著一大袋從超市購買的泡面零食、母親不理解但支持的態(tài)度,我踏上了從昆明到哈爾濱的火車。三天兩晚的旅程,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網(wǎng)絡,贈與了完整的個人時間,從西南到東北,跨越3840多公里,我對整個大學生活作了假設。白天我常坐在鋪位旁的疊椅,任由光影流轉變化;深夜睡在小鋪,感受車輪與車軌之間規(guī)律的震動。那次之后,我記得火車上有成年之后的第一次獨立選擇,火車下有躊躇滿志的規(guī)劃和落實。
進入大學,我如愿喜歡上了旅行。窮游時代下,火車依舊是我的首選。我喜歡旅游,如果不是旅游,怎么會了解遠方陌生而絢麗的生命。我通常喜歡靠窗的位置,在火車上戴著耳機,隔絕周圍的嘈雜,感知窗外不曾接觸的繁茂生命。
每一次乘坐火車,對我而言都是新的體驗,我期待在火車上見識陌生的風景,期待在火車上流連于見過卻沒有參與的生命痕跡。久而久之,對火車的喜歡開始生長,始于此,命運的齒輪轉動,選擇了親密接觸。那次以后,我記得火車上有目不暇接的風景,火車下有心之所往的未知。
沿著對火車的喜歡,旅游時有幸參觀了很多相關的紀念館,有中國鐵道博物館,也有樂山金口河鐵道兵博物館……當然,不僅僅局限于火車,更多的是火車之下、煙火背后的筑路人、鐵建人。他們堅守“價值創(chuàng)造”的信念,一道道天塹,經由他們,架起橋梁,天塹變坦途;一座座高山,經由他們,鑿出隧道,高山變捷徑。不由想,他們是否擁有神話故事中的“移山填海”之能,便更覺心之向往,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其一。
枝繁葉茂后,擇業(yè)時結出果實。職業(yè)與熱愛的分野終于在剛過去的秋季彌合,如今,我如愿成為一名鐵建人,火車的風景也不再局限于窗外的山川自然,更沉醉于鐵路建設落成的強大魅力。出發(fā)的火車漸漸消失,思緒拽回,與火車過往的緣分大抵如此,至于將來,與鐵建的緣分,想必更深一層。
【編輯:游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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